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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題

後來便不再需要詩了 郵箱旁邊 結網的蟲豸 絲毫不覺荒涼 如果不再被開啟 那我們的 過往,也會被封存安好吧 煙花已經被點燃 冬日的雲朵 為什麼還不離開呢? 河岸邊 曾有過一面之緣的河童哭泣著說。 我想起湖濱散記 然而自然 於我又算什麼 只要晚上還是晚上 這樣的時辰 幽靈?其實只要這樣想想 我便比誰都還要嚇人 當房門枯然 你自夢中轉動 濕潤的鑰匙

喔是喔真的假的1

神,不要不時與我交談── 黃昏凋落像濃郁的傷口 齒輪的,風的 沒有草皮可依靠時 天空是一隻粗糙的手 覆在眼皮像覆在 平滑的腹肚 夢,緊張地開啟 然而我仍不在黑暗 即使我正不住墜落 是了,一片老舊的村落 在井外散開 而我只是漂浮,等著 一個取水的人 投下憂傷的面容 是了,神,外面的天氣 還飄著落葉那樣的雨嗎

彷彿絲毫不費力 夜光便澆繞在任何地方 然而我們的努力 (彷若一艘船) 一個失神,回頭 已經找不著島嶼

俳句

你擅長流淚 打開了這個世界 生鏽的一面

我和我的房間與字典與積木

我欠缺大膽的性質 參雜混凝土,高纖維 穩固的下盤。雖然我確實 龜裂 並且沿著彷若碎石的眼尾 徒然地鍛鍊 回去的路徑 我出版地不詳 我打字輸入零誤差 我無意冒犯 此間的王者 但你應該擺在這個位置 你可以 你有這種潛質 有我回過頭 說,對了...... 的時候 靜靜死去的,支撐住睡覺的床的表情

毛毛你不要偏食

時候到了 來路是啃得乾淨的蘋果 我或站或坐的無聊之端 這麼巧,你也在等待 我剛吃完一顆蘋果 時候到了 一隻尚未入住的毛毛蟲 偏食,像你我 只愛好鮮艷的房子 和有鄰居的孩子

很長,對不起

一 對詩藝的精進我已不感興趣 重要的是心底日益衰竭的愛 如何重回我黑色沉澱的四肢, 我澆水並且日日唱歌 呵護他如掛滿隱喻的盆栽; 也曾請教三個於我之上的輝煌 他們說,你必須加入我們的行列 傷害藏匿河底最深的貝殼 如此將有一顆珍珠作為賭本 以你的肉體作桌,神將賜你 只一次的好運 大手抱回,金色憂鬱。 然而當我瞻仰鐵塔 知道我不必登至那頂端; 而是打開窗簾不必尋找也知道 我的戀人不在那裡。 並非沒有意識到這點 只是低頭看著長年暗湧的愛 不知從什麼秘密小徑通往你 而不肯與製造他的我分享 二 我忘了我現在不能寫詩 我已是一具屍體 致我最最親愛的讀者, 我的睫毛不能顫動 以免驚走棲息的死亡和鳥; 我的唇瓣蒼白 像一窗蒙塵的玻璃: 因為太久,沒人親吻。 朦朧中我感到有人抱起我 啊,那人有如戀人施了神奇的魔法: 蒼蠅不再殷勤獻舞 交到的蛆蟲朋友向我揮別 以至於復活── 看見那人,對我說 我不愛你 三 邵夷貝說,一個極短的東西 被稱作永遠。 夏宇說, 比曇花短比愛情長。 我就牽著戀人的手 在愛情裡 說,你看 永遠 就在盡頭 一個極短的 路程 而已。 你說, 但你不要大聲說。 因為時間 會發現 我們 私奔 到永遠 四 當詩神降臨, 我更願意理睬 開門出去左手邊的生靈 且開窗抱回欲滅的天火 小心餵養伏地挺身 畢竟我的敵人 是練有六塊肌的生活。 他便流下淚來 與我歃血為盟; 當詩神不再降臨 開門出去左手邊的生靈 會告訴你, 當詩神降臨 其實,他只是想體會: 借你的靈感枯竭 造他一世的威名 五 辛波絲卡死後 我弟弟還是不會寫詩 我無意責怪 只是希望他的戀人有過一首甜美的情詩 他無須求助, 因為他的天賦 即是他愛人的天賦。 他的本領落實於他戀人的枝幹 他只消摘下一顆神奇的果實 再輕輕用吻放回。 只有死亡,是的 不要與死亡相愛 因為你可以給他,他想要的 而且,你會; 而且死亡 是我的戀人,你的大嫂。 不要寫詩,除非人將有一死。

某人

真好。他就這樣急急地跑走 彷彿一件高貴的事情 而待在這裡。靜止 已是一種墮落── 彷彿撈金 確定憂鬱其中閃光的座標 當然靈魂的黯淡也會有 且搞不清楚 是被確定的枯骨 或是正在喋吻的嘴唇 不知為何。 我很抱歉這樣美好的日子 如雲。如我們踱過的雨巷 其中的水窪。所有人都遠遠避開了 撐傘 然而踩入其中的一者

里爾克

主啊,我要剪下一束瀏海 不為什麼生長 不為什麼懼怕 貓與飼養我們胃口的牲畜 (與乎腳邊我在找你我在找你祕密的路徑) 並非不好的暗示── 傍晚,我將前去拿取新的白晝 陰影疾走 我是很長的鞋帶繫著虛空 (這時跌倒的跌倒相愛的相愛) 這時昏睡的再也造不出夢 這時,不要害怕 因為主啊 我等的夢將有我等的容身之處 並且準備一些春天 售予那些過短的人們 「而我的春天 是假的。」啊,主,予這個季節一畝安睡的土壤不受蟲與潮,絕望 與女妖,曝曬與親吻。高壓電與禁止造愛的此處 如此我將趕在夕陽 或者遙遠的夏日前 埋一些什麼老的時候再來尋找 埋一些什麼。主啊 讓時間的水溝充滿惡意與我們徹夜的隔牆相望 而行走已不屬這隻腿